这里是佛罗汀骑士学院,迷迭香还是来到了这里。
迷迭香对骑士这个身份的印象并不太好。他们能力强大,身份高贵,然而在礼节上颇为随意。讲话大声,举止粗鲁,目中无人,嗜酒如命……没必要再举例下去了,再继续下去恐怕她会失去踏入大门的勇气,直接选择离开。
白猫手提着一个不大的皮箱子,上面别着迷迭香花簇作为装饰,里面则是存放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稿纸,钢笔以及一系列写作用具。正如这位小说家自述,没有什么比创作更加重要,她的笔就是武器,而她的稿纸,就是战略地图。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进入学院,正值春天,浓郁的花香飘入鼻腔,她被吸引而转向开满鲜花的一角。来做一个深呼吸吧,让焦躁和不安缓缓消失。这让迷迭香放松了许多。
学院的布置很精巧,虽然还是不及自己故乡的温蒂伊莎,但能做到这种程度,学院的院长功不可没。
她想了想自己要拜访的人,毋庸置疑,西利欧。
迷迭香了解过关于这位绿色狼兽人的许多事情。由平民阶级跃升为骑士阶级的成功案例,星龙国曾经的核心研究员之一,以及最重要的……《旅行骑士妮可》的作者。
“你这是……”
习惯了在某人杂乱不堪的办公室艰难求生的迪德里奇,看着干净整洁的院长室,自己的双足竟一时不知安放何处。
“一时兴起罢了。”
西利欧低头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随意地回答着。
“一时兴起?”
迪德里奇愣了一会儿,随后努力憋笑。
“一时兴起。”
抹茶狼面不改色,依旧埋头苦干。
“来了重要的客人?”
“……”
西利欧脸泛桃红。
“不想让别人看到乱糟糟的屋子?”
西利欧将视线移开纸张,与迪德里奇四目相对。
“对的对的,真是无所不知的海上男儿。”西利欧一字一句地机械般地棒读着。
“咳咳,客人什么时候到?”
迪德里奇得逞地坏笑了一下,同时也非常好奇,是什么客人会让抹茶狼如此小心。
“西利欧院长。”伴随着叩门声,门外传来了陌生而又温柔的嗓音。
“她来了。”西利欧给了迪德里奇一个眼神,红狼瞬间心领神会。
“请进,迷迭香公主。”
仿佛受到了冲击,迪德里奇难以置信地看着西利欧,眼中仿佛在说,她来这里干什么。
迷迭香轻柔地关上门,在做完一些列礼仪动作后才注意到西利欧身边有点与众不同的家伙。
“下午好,西利欧院长,以及……”迷迭香快速观察着迪德里奇,随后微微一笑。
“迪德里奇。”红狼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生硬。
“迪德里奇教官,您好。”
西利欧意识到迷迭香似乎因为某人的缘故根本放不开手脚,便示意红毛狼离开。
虽然不情愿,但迪德里奇也至少不是个低情商的人,自己在这里,实在是显得有些多余,看着这群喜欢用套话的人士互相试探,也着实没趣。他只好选择离开。
“那位教官之前应该有个不太正规的身份。”
“哦?”抹茶狼来了兴致。
“他的眼神透露着一丝痞意,动作也很随意,那是无论如何用外衣修饰也没法改变的东西。”
“都说您很善于观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其实迪德里奇教官之前是一位海盗。”
“原来如此,海盗吗?真是少见的经历。”
“您和别人的第一反应很不一样。”
“不然我也不会是个小说家了。西利欧院长,我想我们得进入正题了。”迷迭香意识到自己在一个无关的话题停滞了太久,决定开门见山。
“手续我已经办好了。”西利欧将各种手续证明交给了迷迭香。
“不愧是西利欧院长,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恕我冒昧,迷迭香公主。”
“叫我迷迭香就好。”
迷迭香微笑着轻声提醒。
“迷迭香,虽然是我看中了您的能力邀请您在先,但请允许我知晓您加入的理由。”西利欧十指相贴,默默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迷迭香停下手里的动作,给出了一个很正经的理由。
“我认为我有必要去体验一下骑士生活。”
“您很清楚,佛罗汀骑士学院并非作为您的体验首选,并且您对于骑士这一群体的态度在个人出版的作品中已经说地很清楚了。”西利欧微微前倾,如同猎手步步紧逼。
“当初邀请我的是您,如今您却在怀疑我?”迷迭香不慌不忙地回答着,眼中满是笑意。
“哈哈,请原谅我的失礼,这是出于院长本身的职责考虑。”西利欧见状只好后倾身子作罢。
“来到这里出于我个人的选择,而非温蒂伊莎,唯有这点,您可以完全信任。”迷迭香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她看多了像西利欧这样的人精。
似乎有着什么的默契,两人不约而同伸出右手,白手套之间就这样进行了第一次接触。
“欢迎来到骑士学院。”
将迷迭香安置妥当之后,西利欧在自己的办公区域内左右踱步,迪德里奇看着眼前一点也不淡定的抹茶狼,默默叹了口气。
“这也怨不得别人吧,毕竟是你想让她来的。”
西利欧只得懊悔地扶额,说出真相。
“其实是沙亚特大人指示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口中的推荐人是温蒂伊莎的皇室成员。”
“她已经说这件事和温蒂伊莎没关系。”
“如果我说我不当院长了,那群老家伙就会放我离开了?迪德里奇,她说的一字一句都代表着温蒂伊莎,处理不好,学院会惹上麻烦的。”
迪德里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想告诉西利欧不用太过于敏感,但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经过此次见面,迷迭香清楚了很多事情,一个权利大于西利欧的人直接绕过了他将自己引荐,不然西利欧也不会这样子咄咄逼人。
温蒂伊莎和佛罗汀没有多少合作关系,更多的是世仇。自己的到来对于佛罗汀高层来说无疑是麻烦,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沙亚特大人。”
猫兽人缓缓走入龙之庭院,而坐在白石英亭子中的龙人也将视线移向她。
“欢迎来到骑士学院,温蒂伊莎的公主。”
“我想……”迷迭香刚要开口,却被沙亚特打断了。
“邀请你是我的意思,而且的确跳过了西利欧。”
被看出来了呢。
迷迭香得到了答案之一,轻轻端起白瓷品尝浓郁的红茶。
“品质极佳的远东产物,感谢您的款待,沙亚特大人。”
沙亚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柔弱白猫随后问到。
“你还有很多疑问。”
“是,但我此刻确实是在享受红茶,这并不矛盾,您应该感受地出来。”
两人彼此相视,默契地笑了笑。
“您应该知道温蒂伊莎和佛罗汀是世仇,这样的举动并不明智。”白猫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小声地叹了口气,随后皱起眉头望向沙亚特。
“不是很懂你们兽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为你的E.P.能力而来。”
“龙族是傲慢的,父亲说地没错。”
沙亚特没有什么表情,实际上语言对于自己来说相当于后奏,对方情绪的变化早已先行。渺小的兽人不止一次说过自己傲慢,这次也只是多次中的一份罢了。
“所以你呢,深知不明智,反而接受的温蒂伊莎公主,你又为何而来?”
借由月光,迷迭香再次转向整个骑士学院,她想隐藏心情,但终归还是躲不掉。白猫缓缓起身行礼,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便离开了。
“我在找一个故人,为了见他一面。”
沙亚特能感觉到迷迭香突破了平静,首次以一种几乎不理智的心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些期待但又有些紧张。
夜半,残月到达了以往的最高点,骑士学院的灯火尽熄,唯独一小间客房发出摇曳的灯光。
好吧,即使是作为小说家旅行了那么多次,住宿过不同的地方,终归是要留出点时间来适应环境。
她很亢奋,在房间中踱步,但无济于事。
她在行李箱中拿出纸和笔尝试创作,但思绪时不时飘向远方,情节宛若迷宫,句子划了又划。
终于,迷迭香扑向松软的床,看着天花板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为何你要选择去当个骑士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否就是他理念的归宿?或者说……代价。
她不知道,所以自己必须来到这里寻找答案,即使从内心深处厌恶甚至看不起骑士。
第二天,西利欧带着自己参观了一下骑士学院。迷迭香没有记住多少学生和教官,他们都不是自己要寻找的人,因此也没多留心。
就在迷迭香有些厌倦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了自己敏感的耳朵,不算成熟,但也绝非稚嫩,出于好奇,她快步走向练剑场,果不其然,是一年级的新人骑士们。而在他们的前面,一个略感熟悉的背影在阳光中映入了自己的视野。
“卡尔森!”西利欧边走边向白毛狼呼喊,名为卡尔森的狼兽人稍微定住了一下,侧身回应着抹茶狼。
“这位是迷迭香,温蒂伊莎的二公主。”西利欧微笑地看向迷迭香,又迅速地观察着卡尔森的表情。
真的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见到自己的天使,但双眼对视上时,却还是失了分寸。
卡尔森看了一眼迷迭香,微闭双眼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伸出自己的右手。
“欢迎来到骑士学院,迷迭香。”
“额……啊。”迷迭香才从激动的心情中缓过神来,看着一脸冷淡的卡尔森陷入了尴尬。
“谢谢……”
西利欧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目光在眼前的两人脸上徘徊。
又过去了几天,西利欧从迪德里奇口中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武器架后的偷窥者”,“餐厅中唯一不看食物的人”等等。
“大概就是这样了。”迪德里奇靠着窗沿,无聊地拨弄着窗卡。
“你说共同点是奔着卡尔森?”
“对,卡尔森也时常感觉到自己被人盯着。”
抹茶狼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理解了什么,笑盈盈地看着旁边的红毛狼。
“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卡尔森为什么会愿意告诉你,他不是对你意见很大吗?”
“额……用了些海上男儿的做法?”
“其实就是死缠烂打吧?”
西利欧一脸无语地推了推眼镜,满脸露出哈,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你要知道和那冰山交流有多难,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迪德里奇不愿回想,随意地摇了摇手。
……
熟悉的场景,迷迭香又一次和西利欧坐在了一起。
“即使是公主,干扰到了卡尔森教官的私人生活,骑士学院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迷迭香没有说什么,她依旧保持着公主的端庄和小说家的冷静,无人能从她的脸上破译出什么信息。
“您认识卡尔森?”西利欧小声地试探着。
迷迭香不想那么快暴露,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点了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所以您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见到他,对吗?”
“抱歉,西利欧院长。”
“这实在是……不像是一国之公主会做出来的事情。”西利欧不可思议地看着迷迭香,仿佛自己的观念遭到了冲击。
“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也只是以迷迭香的身份来见他而已。”
迷迭香依旧平静。
“他做了什么伤害您的事情?”西利欧感到有些不安,脑海中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就连最坏的也也已经准备妥当。
“不,恰恰相反。”
西利欧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略感轻松地喘了口气,紧缩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两人沉默着,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带着疑惑观察彼此,又默默转过头。
最起码在一点上他们达成了共识——现在还不是发问个人私事的好时机。
迷迭香离开了办公室,以默认的形式给了西利欧一个保证。
白猫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学生,教官与她想象中的骑士实在是差别巨大。并不是说他们之间的战力差距有多么悬殊,而是从言行和举止上看他们显然要礼貌地多。
没有喝醉的酒鬼,没有暴力的对抗,就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一群和普通学院一样的存在。
通常学院里只会有一个班,当然也时不时会出现几个生面孔,他们匆匆赶来又迅速地离去,大多数还会留下来吃顿晚餐。
她通常和学生们一起去上课,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与所有学生隔开。相比较与打瞌睡的学生,迷迭香乐此不疲,毕竟是相当难得的体验。
不过每次西利欧作为E.P.理论教师开始讲课时,他都会用眼神提醒那位温蒂伊莎人离开,这是机密。
迷迭香并非不识趣的家伙,只是作为一名小说家和一位白猫,好奇心从来没有一刻离开过自己。即使如此,自己还是受限于身份。
迪德里奇的剑术枪术课上,迷迭香会带本书或者带个随机本默默坐在一边看着,记些什么。直到就连红狼也最终也不能无视了。
“用脑子记是永远不会有什么大突破的。”
“您说的对。”
迷迭香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换了一套贴身的衣物加入了学生们的行列。
迷迭香低估了他们,无论蛮力或是巧劲,哪怕是E.P.,自己都不具备,尽管自己出于身份无人敢用全力,但依旧不敌他们中进步最缓慢的人。
“我以为你们皇室的成员多多少少会接受点格斗教育。”
“那是王位继承人的事,我们不能也不想接触。”
“现在呢,公主?”
“受益匪浅,大海男儿。”
不知不觉,迷迭香似乎已经融入了这里。和她去过的许多地方一样,只要呆上那么一段时间,自己也能成为半个精神当地人。
这些学生大多来自于贵族,很多也并非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一位骑士,不仅仅是家族的荣耀,也是作为无法继承者的体面身份。不然他们恐怕要被赶到下一个阶级或者之间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了。
还有小部分,他们出身平民,为自己的明天而奋斗。至少,很多人都不曾拥有,这是他们的机会。
这也能解释清楚,这么宏伟的学院,为何只有一个班的人常驻于此。
很多学生想要认识她,但迷迭香总是以小说家的身份来面见他们。这多少有些敷衍,但也是为了大局所考虑的结果。
过了不久,西利欧再次诚挚邀请迷迭香。而这次并非那个总是刻意被打扫好的办公室,也没有两椅一桌上的紧张气氛。
龙之庭院里,一龙一狼一猫惬意地喝着下午茶。
“很有情调的生活方式,西利欧院长并非我想象地那么……为工作而疯狂。”迷迭香细细品尝了一口红茶。
“他可是会享受的家伙。”沙亚特乐呵呵地看着抹茶狼,在深渊巨口中塞入了一整块松饼。
西利欧放松地瘫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难得的好天气。
“您认识卡尔森已经很久了吧?”
“是的。”迷迭香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猛地绷紧了神经。
“西利欧,你吓到她了。”沙亚特扶额苦笑。
“啊,抱歉,其实您只要把这个聊天当做朋友之间的畅谈就好。”西利欧赶忙解释。
迷迭香谨慎地看着沙亚特,而沙亚特微微点了点头。
“他曾经是温蒂伊莎的客人,我们在青少年时期就已经见过一次面。”
“哦,青少年特有的懵懂。”沙亚特接下去说到。
“老实说,第一次见到他我感觉……”
“一见钟情?”西利欧端起白瓷茶杯,默默观察着白猫。
“额……我感觉他就像是我命中注定的天使。”
“哦,青少年特有的比喻。”
“两位……”迷迭香一时语塞。“你们都说完了,那我该说些什么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轻笑着,气氛变得轻快起来。
“不过你还是没有提到你为什么喜欢他呢。”西利欧敏锐地抓住了疑点,将话题引回。
迷迭香微微笑了笑,想说点什么,但又在看了两人期待的表情之后一时间兴致全无,最终什么也没有表露,什么也没有诉说。
“抱歉,我……我并没有针对二位的意思,只是,我也并不确定了。”
白猫望着咖啡中自己的倒影,相比较那个青涩时期的自己,现如今已经改变了许多,无论是外貌还是心态。
时间不会立刻夺走你所拥有的东西,但总是能让你学会放手,它从未输过。
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慢慢等待吧。
对于迷迭香的隐瞒,西利欧并不心急,她没有带着恶意而来,给予一定的时间,也终会松口的。
“等他回来,和他多聊聊吧。”
学院的秋天不算很冷,但这里的风比起自己的故乡还是显得有些猛烈了。不知不觉,迷迭香已经来到学院半年,一开始对骑士们的巨大偏见也因为学院的关系,也有所改观。
这里的人们很有趣,这里的生活,也相当平静。迷迭香坐在松木长椅上,用钢笔写出了第一段漂亮的句子。
枫叶看准白纸,调皮地落下,飞向白猫的手边,小说家抬起脑袋,望着一片火红的头顶,闭上眼睛深呼吸,独享着日常的宁静。
任何事件总会有那么一个过程,积累,然后质变。而属于迷迭香的一天也终于到来了。
“加入猎户座骑士团?”迷迭香看着手上的协议书,语速渐渐放慢。
“是的。”西利欧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猎户座骑士团的实践教官,卡尔森就是其中一位,如果你想多接触接触他,这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等一下,西利欧院长。”
迷迭香感觉自己的脑子很涨,一瞬间巨量的信息涌入其中。她礼貌地打断了西利欧的话,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
“先不论温蒂伊莎方面的原因,我能加入骑士团的条件是什么?”
“沙亚特大人的认可和您自身的天赋异禀。您知道E.P.吗?”
迷迭香点了点头,但又矢口否认。
“知道,但并不了解。”
“您体内能调动E.P.粒子的潜力超乎了沙亚特的预想。佛罗汀骑士团看中了您的能力。”
西利欧不紧不慢地扶了扶眼镜,言表严肃。
“我需要回去考虑一段。”
“自然,我深知您加入的艰难前提。”
迷迭香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困扰内心许久的一个问题。
“西利欧院长,除去个人身份和责任,你希望我和卡尔森呆在一起,是吗?”
西利欧嘴角微微上扬,留下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瞒不住您,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迷迭香,你应该见过他早期的样子,所以于他之前的性格,多少是有点印象的吧。”
迷迭香没有回答,平静地等待西利欧的发问。
西利欧的眼神开始犹豫,也许有些石头不该翻开。但他还是开了口。
“不排除年龄的影响,但真正的原因是……他失去了莫梭提斯。”
“莫梭提斯?”
“一个已故的,他所心爱的人。”
迷迭香敏锐地发现西利欧的眉头有些低垂,恐怕那位名叫莫梭提斯的雌性和抹茶狼也有点关系。
“能透露更多吗?”
“抱歉,我所能说的只有那么多了。但是,因为莫梭提斯的离去,卡尔森从此一蹶不振,这是事实。”
“你想让我代替她的位置,是吗?”
迷迭香平静地坦言出了西利欧难以言说的话,一时间空气中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我认为有些话不必说地那么直白,公主殿下。”
“没关系,我喜欢他。”
迷迭香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长久以来想说的话。
“西利欧院长,我爱他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目光,目的而改变。”
“现在的您,实在不像一个公主。”
迷迭香笑了笑。
“没遇到他,我就只是一个公主。”
“他们之间的爱,比你想象地更深刻,不要太为难自己。”
“感谢您的忠告,西利欧院长。”
迷迭香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如何。
卡尔森喜欢的人已经离去,自己该感到高兴吗?西利欧的想法,自己该感到生气吗?卡尔森到底还对自己有一丝想法吗?自降身份而被轻视了吗?
她感到一丝疲惫。
不同于以往可以置身事外,当自己真正被推入感受的漩涡时,她将无法幸免。
自己去过很多地方,走过很多难走的路,体验过很多生活,从未有一刻如此劳累。
迷迭香想到了意义,她来到这里的选择,是否具有意义。此刻的被告知消息便是为那时心动结果,如果再来一次,自己依然会如此选择吗?
白猫凝视着手中的申请,默默拿出钢笔一点一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少,要先听听他的想法。”
迷迭香如此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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